丨一体两面丨
”既保留了
精致、和缓、温文尔雅精神
又不断
生长、融合、突破“
这是古镇带给成都的独特气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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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开成都地图,以主城区为中心,崇州、郫县在西,龙泉、金堂在东,一条对角线的两头,分别扼守着出入蜀地的大门。
无论围绕在四川四周群山的阻隔有多么闭塞,交流才是人间正道。
先民们用一条条艰险蜀道将偏安西南一隅的四川和西北、中原、云南、楚荆之地联系起来。
*川滇道示意图
当外来的客商进入川入蜀之时,经济、文化、商贸的交流展开,人流聚集的集镇也悄然形成。
东来西往,通过对比进入成都平原东西两端最具特色的古镇:安仁和洛带,我们或许可以发现成都这座城市在变迁中底色的变化。
尽管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自古有之,但居于盆地中的成都,并没有因为环境封闭而气质单一,相反,她包容万象——
有安守一方的精致和缓,也有与外来文化交流碰撞出的想象力。
土著的安仁vs外来的洛带
东山之上开荒西岭之下种田直观来看,安仁和洛带区别就是区位。居住在洛带的客家人,原来多分布在闽粤赣三省交汇处,从长江水路或者川鄂、川黔古道进入入今天重庆一带,最终落脚在成都以东,龙泉山脚下的丘陵地带。
从交通区位来看,龙泉仅仅是东进成都的第一站,为什么客家人迁徙的脚步到这里就停止了?
原因在于龙泉山一带的丘陵地形,与客家人的“原乡”岭南最为类似,让客家人产生了对环境"似曾相识”的亲切感。
*从龙泉山上俯瞰成都全景
虽然山地丘陵更不易耕作,但习惯“住山不住坝”的客家人还是靠着自身的顽强和勤劳,在成都龙泉山脉一带开荒拓土,顽强的扎根在四川这片土地上。
“客而家焉,家而客焉”,从岭南到中原,再从中原到四川,漂泊的客家人就像一粒粒饱满的种子,在异乡无人肯开发的荒山上,建立了崭新的家园。
移民来的客家人选择在洛带“住山不住坝”,安仁镇上的四川人则从很早就占据了相对有利的地形。
从公元年建立安仁县至今,安仁所在的成都平原以西,历来被认为是四川最富裕的地界之一。
因为川西坝子地势平缓、水旱由人、农耕条件良好,所以直到民国之前,安仁一直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田园小镇。
安仁丰饶的土地资源,可以从一些数据上得到证实:
据记载,民国时期大地主刘文彩仅在大邑一地就侵占农民良田约1.5万余亩,面积相当于10万平方米。
这片川西坝子的沃野,因为集中连片,易于耕作,土壤肥厚,曾经在一段时间内成为军阀、地主手里盘剥收租,欺压农民的工具。
但更多时候,安仁万里良田丰足的产出,不仅维持了当地人的生存口粮,也带来了稳定的经济收益。
截止年,安仁镇所在的大邑县有耕地面积32.万亩,而且土质非常适合农业生产。
东山之上开荒,西岭之下种田。
相比于生来坐拥良田的安仁,历经艰辛迁徙到龙泉山下的客家人,用自己的双手,在并不肥沃的土地上耕作,用勤劳拓宽了成都平原以东的可耕地面积。
跳出安稳富足的安全区,移民的到来,让四川人的眼界里有了敢于开拓未知处女地的勇气。
精致川西民居显耀移民会馆
在地理条件之上,安仁和洛带所拥有的不同风格的建筑,也承载了外来文化与本地文化的又一次碰撞。
上世纪二三十年代,在军阀混战中追随刘文彩、刘湘叔侄升官发财的军政官员回到安仁后,纷纷购田置地,兴修府邸,短短十年间,出现在安仁镇的大小公馆有50余座。
一个镇能有这么多公馆,在全国都不多见。
与上海、天津的洋房式公馆不同,安仁公馆的建筑风格,既保留了传统川西民居的特点,又受到了西方建筑风格的影响。
在整体布局上,公馆还是以传统三合院,四合院为单位,主体建筑在中轴线上,通过堂屋、正房、厢房的居住位置来区别长幼尊卑。
但在细节之处,比如公馆的哥特式的大门、刘湘公馆的西式会客厅、刘文辉公馆中的网球场,则反映出西风东来的时代特征。
外观沉稳大气,内饰精致优雅,既保证日常起居,又注重生活品质。
可以想象,在民国时期,无论外界怎样风雨欲来,公馆里的生活方式必定是安稳而温馨的。
中西合璧,包容和缓,一家之外,远离混战旋涡,这是川人凝固在川西公馆建筑上的气质。
与安仁公馆的低调沉郁不同,洛带的会馆群落,则显示出了令人敬畏的显耀气势。
“填不满的牛市口,扯不空的甄子场”,这里的甄子场,就是指在汉代便已聚村成街的洛带的别称,由此可见,其时洛带作为商品集散地的已经繁华一派。
到了清朝乾隆年间,由于外来移民大量涌入,洛带镇客商云集,以地缘为纽带的会馆也依次建成。
各地同乡相聚在会馆祭祀、议事、联络情谊,会馆也成为一方地域里移民的显耀门庭。
起于成都平原东侧,背靠龙泉山脉,在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里,洛带会馆以各自家乡地方文化为根基,风格各有不同。
广东会馆气宇轩昂,不似川西一带的院落建筑,广东会馆的立体建筑为“三殿二天井”,飞檐高翘的大殿,临街一面厚实高大的实墙,看上去颇有客家土楼的遗风。
江西会馆曲径通幽、紧凑华丽,像大户人家的宅邸。
湖广会馆的戏台、厢房敦厚朴实又不失雅致。
这些形色各异的会馆,不仅丰富了成都地区原有的建筑风格,更是南北各省居民入川垦殖的“物证”。
明末清初,当偏安一隅的安逸和稳定被打破,四川盆地战乱连年,人口凋零,正是这些“填充”到四川的移民,用了不到百年的时间,让四川重新回到沃野千里、粮富人多的“天府之国”。
如果说安仁的公馆是四川人刻在骨子里的精致和缓,那么洛带的会馆,则是客居他乡的移民寄托敢拼敢闯精神内核的地方。
外来移民带给四川的,不仅有外在建筑的改变,还给追求安逸的四川人,在精神层面中,加上了异乡人不断闯荡,脚踏实地的勇敢。
自产自销的农业小镇往来频繁的集散地
从经济发展的角度来看,安仁和其他川西坝子上的小镇类似,都是农产品自给自足,或者自产自销,甚至大地主只用靠征收田租和苛捐杂税即可维生。
*安仁古镇大型泥塑“收租院”
与安仁自闭的经济模式相比,成都以东的洛带显然更具有开放的贸易集散地的特质。
从交通条件看来,湖南、湖北、贵州三省的客商,与四川的贸易往来,需经过川湘、川鄂、川黔三条古道,经由重庆,自贡、由东进入成都,东进成都的第一站,就是洛带。
*洛带是川渝、川鄂经济带上的重镇
相反,客商想要出成都经由简阳到重庆,或者到五凤溪舟行沱江,都需要在洛带歇脚。
重要的地理位置和相对通达的交通让洛带一直是川渝商道上的重镇。
商贸的流通带来的不仅是经济效益,更重要的,是通过往来的客商,让四川,这个因为地理条件,富裕却相对封闭的盆地,和外界有了沟通和交流。
*洛带到五凤溪
延伸开来,成都以东的洛带,五凤溪、成都以西的元通、街子,成都以南的黄龙溪,平乐,这些水路码头,陆路驿站,都是因为商贸的往来和集散,聚市成镇。
远道而来的客商,不仅带来了茶和盐等用于交易的物资,也在无形之中,完成了与川渝本地的文化不断碰撞。
洛带客家人“宁卖祖宗田,不忘祖宗言”的祖训、元通古镇三江汇流的繁华烟火、黄龙溪古码头百货山积、帆樯如林的景象。
与外界不断的交流,让成都的气质,在变迁中更加包罗万象。而一切改变的源头,都在曾经兴盛的古镇之中。
安仁古镇之内,是历史变迁之中,成都自身的突破。
洛带古镇之外,有东进未来中,成都未发掘的精彩。
两种气质的不断生长、融合、突破,都让这座城市无论过去还是现在,充满了未知的想象力。
-End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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