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谚俗语里的故乡
河南淅川黄龙江
最近,有则短视频讲到一则关于气温变化对人类历史演变过程的影响力,有点夸张了,纵观历史朝代更替变迁,马克思主义哲学已经把生产力因素决定的作用阐述的很清晰了。我认为人的因素站主导地位,就中国而言,有专家把万里长城作为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分水岭,通过讲唐宋元明清的兴衰,归结为野蛮战胜文明,尤其元、清是开历史倒车,这又片面之词,历史周期律这个观点难道还需要普及一次么?这个时代是自媒体时代,可以有不同声音,但胡说八道的被老百姓冠之以"砖"家的人,也该听听来自乡村的淳朴之音,那些民间艺术,那些厚重的底色,那些经得起反复锤炼的民间文化。尤其农谚俗语所包容的万千内涵,胜过网上浅薄的杂音。
前段日子,在参加一处乡村振兴建设的新社区调研活动中,路边偶遇一个锄地老人,在他整理一块花生地的时侯,抽空闲聊,他对目前生活颇有赞词,尤其是他出口成章,那天恰逢立夏日,天朗气清,我问他墒情如何,他说出了"立夏不下,高挂犁扒",用锄头深挖一下说,有点墒,还可以坚持一个礼拜,又抬头看看天空,来了句:云彩往南,水乘船;云彩往西,水挤挤。我抬头还是烈日当空照的,我疑惑不解,老人又说,等摸黑看看天就知道了,一语惊醒梦中人。原来,这古老的农谚俗语里隐藏着大智慧,晚上回城,我下班之际,留意夕阳西下,火烧云异常艳丽多彩,记得有句农谚说的好"晚霞行千里,朝霞不出门。"这些都是人民群众通过劳动实践得来的。
记得小时候,豫西南丹江湖畔老家,也没有太多关于天气和农事的记载,都是通过父辈那里延续而来,大家口口相传罢了。小学一篇《看云识天气》,记忆犹新,不过太书面表达了,还是从老人们口里说出去的俗段子好记。每年农历春日时节最难熬,麦色青春,田野一派萧瑟,连根野菜也挖不来,但乐观的村民们却开始了春耕备耕,有句"打春一百磨镰割麦"、"麦是火里锈,八十三场雨来救"(八月,十月,来年三月),清明时节,春暖花开时,人们又开启"清明吃榆钱儿。",谷雨来了"谷雨吃豆角。"记得母亲常说,庄稼活不用学,人家种啥你跟着!"二月二,南瓜葫芦都下地","三月三,蝎子蜈蚣爬上山"、"天河(银河)调角,南瓜豆角""风来了雨来了,神仙背个鼓来了","春栽骨朵,枣栽芽,杨树栽在冰冷茬","伏里锄破皮,胜过套牛犁","四月半起早蒜,不起早蒜烂一半","七月十五发红枣,八月十五月儿圆"......这些小时候就当拍瞎话(豫西南讲故事的俚语),如今想起来,如果自己没有完成学业,就是做一个地道的老农,也是合格的,因为,在乡村,这种根深蒂固的泥土文化,不断被传承,被一代人铭记,我不知道,如今乡村人们还是否有兴趣,虽然高科技已经普及,看看手机就可以指导如何生产云云,可是,老祖宗留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,也应该不是放在农展馆里,它应该是与时俱进的传承与创新,作乡土文化的符号,发扬光大。
乡村俚语中,不但有农桑稼穡,更有劝勉和德化,对于做人做事的明理教化,譬如生活类。有"细水长流,吃穿不愁。""十年不抽烟,买个大黑犍。""能和别人赛种田,不和别人赛过年。""要想富,鸡叫三遍离床铺。""吃不穷穿不穷,打算不到就是穷。""饱备干粮晴备伞,丰收之年备荒年。"写朴实无华的口头语里,却保函着做事的深刻道理,记得村里有个光棍汉,叫老军炮,就是佐证。
老军炮者,本村出了五福的叫老三爷的人,他一光棍汉。炮者,老家人有几种诠释,其一,贬义词是有点吹牛皮的一类人;其二,中性点,就是讲话大腔大调;老军炮不吹牛,却却爱鄙视人,这是他的优越感造成的,他有个能干的老娘,七老八十也依然在地里八叉,用冷水洗澡,他排行老幺,还有两个姐姐,从小被老娘娇生惯养的,吃个馍馍也去皮。所以后来没有长进,等老娘一蹬腿,他连一个老婆也没讨得,起初是让她幺妹换亲,幺妹死活不愿意,他就错过了,年岁一大,就没着落了,他也习惯了,一人吃饱全家不饿!从离开家长到娶妻生子参加工作,很少见其真人。再次见到老军炮是在今年夏天老家社区的一个酒席上,是一个下雨天,二大长子次孙的百客宴上,老军炮正坐在一处大快朵颐的吃着肘子肉,满口流香,他也不喝酒,纵然你如何劝都是没有用,他自有拒绝的理由,我看到老军炮依然是二十年前的模样,就是头发花白而已,声如洪钟,说明肾脏功能好,能吃能睡,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记得小时候,老军炮家一块西瓜地,由于他老娘勤快,姊妹兄弟多,把西瓜地整理的贼好,瓜结的贼大,让一伙贪吃的小顽童惦记不宜,但他老军炮一天到晚的,就窝在瓜棚里不走,除了去附近山沟里拉屎尿尿,牙根就不曾挪过窝,让路过的、嘴馋的都望洋瓜兴叹!办法总比困难多。为了吃到心仪的美食,善于观察的大龄顽童总是有办法让他就范,老军晚上睡觉有个特点,喜欢把被子卷成桶装,而且瞌睡瘾大,一睡雷打不醒,故而,一次大家趁他睡了,用一条麻绳栓拴着被头,连人带床抬到附近老坟园里,几次三番,让他晚上咱也不敢睡瓜地了,大家都偷个心满意足,最后老军炮也学能了,一整晚不睡觉,都解馋了,谁也没兴趣去偷了,害的老军炮白天总数打瞌睡,惹得大家捧腹笑掉牙!
后来,老娘百年走了,老军炮孤零零的一个人过火,吃上顿没下顿,就常在二哥家蹭饭,他二嫂嘴碎,喜欢揭短,他因为不会生计,又不擅长农活,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,建房修路挖渠之类的重活都怕干,整日游手好闲,但他不偷不抢,也不调戏吃奶的小媳妇,算不上另类,生在农村,不干活,就是败家子,人人不见得,没事闲转悠,混日子,注定一个寒号鸟式人物而已。
农村旧的族长秩序目前已经不存在了,新社区的拔地而起,小村落的并迁合并,不同姓的杂聚居,短时间会因鸡毛蒜皮之类的事引起矛盾,但一户一宅,减少了类似"六尺巷"的纠纷荡然无存,和谐共生,法治思维,道德重建也是目前的新课题,老百姓常说,话粗礼节细,注重修为是成为乡贤的必由之路。村里彭嬷嬷在世,常用漫不经心话教导晚辈。如"不怕人不敬,就怕己不正。""身子正,影子不斜。”"争着不足,让着有余。""能大能小是条龙,光大不小是条虫。"……这些言辞犀利,看似清淡描写,却入骨三分,应当做人生座右铭,在历练中不断提升。
人生就一场修行的过程,就像《瓦尔登湖》诠释我们应该拥有的生活方式:简单物质生活,与大自然和谐相容,享受内心的恬静和富足。我们所提倡的魅力乡村建设,不就是让人们看得见青山绿水,留住乡愁记住自己曾经出发点和回溯么?诗意栖息,回归的家园,就是未来乡村的梦想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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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龙江,70后,邓州人(籍贯:淅川香花凤凰)酷爱文学,亲近自然,蜗居渠首,放歌丹江。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顾问:刁仁庆徐文主编:张静执行主编:张波白长新刘娜主播:雅晨副主编:高宏民杨存德赵建强审稿编辑:袁荣丽鲁光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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